一百六十四.光怪陆离症候群(四)-《光怪陆离侦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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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在积水里摸索时我想起那本书,但只捞到些似是而非的絮状物,恐怕只有时光回溯才能将药片和书复原。

    我只好寄希望于药物压制了疾病,淌着温暖积水向门口走去。尽管我从头到脚都在湿漉漉地淌水,但嘴巴和眼睛仍然无比干涩,每次眨眼,眼皮与眼珠间都像放着曾砂纸,摩擦我的眼球。

    抿了抿湿润的嘴唇,我想要喝些东西,但昨夜的痛苦经历实在不想再来一回,扶着门框眺望难以分辨是上午还是下午的沉淀乌云。

    应该不会很短,因为我的手掌与衣服下的皮肤像是曾见到的被海水冲上岸的死人般苍白,褶皱。

    雨不算大,潮湿的青石板路只有沟壑蓄着积水,但贝尔法斯特的雨天从来是说变就变。在雨势转成滂沱大雨前我离开诊所,撑着正在治愈恢复的虚弱身体走回长屋。

    道路两旁矗立在雨幕里,阴沉、寂静的房屋使我感到不安,雨水的铅色线条仿佛扭曲视物,在我余光与视线边缘扭动。在不安达到顶点之前,我终于回到破旧的、肮脏的、但让我感到安全和属实的长屋。

    我从窗户翻进幽暗房间。不知是不是着了凉,我闻不到房间里的臭味,也可能因为到后来只剩下了水。

    借着透进房间的微光我走进厨房。火炉没有一丝光亮透出。触摸火炉的铁盖,残存余温让我燃起一丝希望,打开炉盖,用木棍拨动灰烬,维持煤炭形状的灰烬坍塌,核心接触空气,像是燃烧的雪茄般亮起。

    这意味着我不用再用磨掉层皮的手钻木取火了。

    外面的风在窗框呜咽,我将干燥易燃的布料和木茬当做火引放进余烬,吹气让它们逐渐燃烧,然后增加小块木条。

    确认火炉不会再熄灭,我将看到它们就会联想痛苦的铁罐、木碗一起丢掉。至于煤油桶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只能继续弃置在角落。

    将简陋蒸馏器搬到屋檐下清洗,然后放回火炉上,用铁罐接盛雨水。

    雨水可以喝,我小时候经常会在雨天仰起头张开嘴,但我不确定未愈的身体可不可以,昨晚阴影又近在眼前,只能继续将水蒸馏后饮用。

    将火炉烧得足够旺,以免让感冒发烧纠缠上来。

    等待的空闲,我意识到我需要水,需要食物。

    水可以从雨水里获取。食物……我不知道该上哪弄,但以我在洛夫洛伦德的经验,只要有水,饿几天不会有事。

    第一杯蒸馏水积满土碗,端起木碗时我似乎闻到煤油味,而事实是因为鼻塞我闻不到味道。

    想着如果蒸馏后的雨水也不能喝,我不可能活下去,我果断喝掉这碗微烫的蒸馏水。身体很快开始发热,冒出汗水,没有不适的同时意外让鼻腔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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